Live Science报道，麻疹会导致每1000名感染这种病毒疾病的儿童中有1至3人死亡。但即使幸存下来，麻疹带来的长期后果也可能十分严重。
Photo by
CDC on
Unsplash
在患者从急性期中康复之后很久，免疫系统依然会受到损害——在极少数情况下，麻疹病毒可能潜伏在神经系统中，数年后再次活跃，引发致命疾病。
在短期内，由于麻疹病毒极具传染性，患者通常会出现发烧、咳嗽等呼吸道症状，以及一种从发际线开始向下蔓延的典型皮疹。
传染病护理专家、非营利组织国家传染病基金会（NFID）前任主席帕齐·斯廷奇菲尔德表示，这种皮疹看起来就像“有人从头上倒下一桶皮疹”。
由于两剂次的麻疹、腮腺炎和风疹（MMR）疫苗对预防麻疹的有效率高达97%，美国的许多医学专家从未见过这种如今正在德克萨斯和邻近州爆发的疾病。
麻疹病例在美国曾极为罕见，以至于2000年曾宣布在美国已消除麻疹。然而，斯廷奇菲尔德曾在2017年应对明尼苏达州的麻疹疫情，并亲眼见到多名儿童受到感染。
斯廷奇菲尔德表示：“那些能从急诊室回家的孩子，看起来都像是被父母扛在肩上的布娃娃。他们很痛苦。”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数据显示，约每5名感染麻疹的儿童中就有1人需要住院治疗，20人中有1人会患上肺炎，而这正是导致大多数患儿死亡的主要原因。
斯廷奇菲尔德说，其中一些住院的孩子还需要依靠呼吸机才能康复。
在约每1000例中有1例，麻疹会引发脑部肿胀，即脑炎，可能导致癫痫发作。即使没有致命，脑部肿胀也可能造成永久性脑损伤，以及其他长期后果，如失明或失聪。
“免疫遗忘”
即便是较轻症状的麻疹患者，也可能会面临长期的连锁反应。
麻疹病毒会结合在几种关键免疫细胞上存在的受体上：T淋巴细胞、B淋巴细胞以及长寿命的浆细胞。这些细胞能“记住”曾经的感染几十年，从而帮助免疫系统在再次遇到病原体时迅速做出反应。
它们通过制造抗体这种保护性蛋白，同时召集其他免疫细胞共同作战。然而，一项2019年的研究发现，感染麻疹后，人们会失去11%到73%此前感染形成的抗体。
哈佛医学院的遗传学家、研究的资深作者斯蒂芬·埃利奇表示，为了从这种所谓的免疫遗忘中恢复，一个人需要重新感染所有这些疾病。在此之前，他们就容易受到各种感染的侵害。
此外，埃利奇的合作伙伴、流行病学家迈克尔·米纳在2015年领导的一项研究发现，感染过麻疹的儿童，在随后几年中死于其他传染病的几率更高。
包括麻疹在内的这些传染病，是导致1900年美国近五分之一儿童在5岁前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2024年发表在《柳叶刀》上的一项研究估计，自1974年以来，疫苗接种已拯救至少1.54亿人的生命。
埃利奇表示：“疫苗的重要性远超我们原本的认知。不仅拯救了0.1%或0.2%死于麻疹的孩子。可能还有0.5%至1%的孩子虽然得了麻疹，却死于其他感染。这种情况就不容小觑了。”
挥之不去的威胁
科罗拉多大学安舒茨医学中心免疫学教授罗斯·凯德尔表示，麻疹病毒具备在大脑中复制的能力。在某些情况下，免疫系统虽能暂时压制病毒，使人看似康复，但麻疹病毒仍可能潜伏在神经系统中。
这种长期潜伏所带来的最可怕后果是一种被称为亚急性硬化性全脑炎（SSPE）的疾病。这是一种进行性神经系统疾病，最初可能表现为情绪变化和肌肉震颤；随着病情恶化，患者会逐渐失去语言能力、视力和听力。
大约两年后，患者陷入昏迷并死亡。
“你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就在你面前慢慢消失、枯萎，最后永远离开了，”凯德尔说。
凯德尔说，SSPE的最高风险出现在2岁前感染麻疹的儿童身上，约为千分之一。而对于年纪较大的感染者，风险约为万分之一。即便如此，这一风险也仍然是现有疫苗严重副作用风险的20倍（万分之一即每百万20人，而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的数据指出，疫苗严重不良反应的发生率大约是每百万1至2人）。
由于SSPE最常见于2岁前感染麻疹的儿童，而通常在急性感染后的大约7年才发病，因此患者通常是在9岁或10岁左右。
SSPE之所以发生，是因为麻疹病毒能在神经系统中潜伏，类似于水痘病毒（带状疱疹病毒）可以潜伏多年，并在日后引发带状疱疹。
水痘疫苗的一个好处就在于，能预防导致带状疱疹的水痘感染；同样地，MMR疫苗也能预防SSPE。
麻疹疫苗可挽救生命、预防致残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表示，在疫苗普及前，美国每年有300万到400万麻疹病例，而MMR疫苗的接种已使这一数字骤减。科罗拉多州UCHealth医疗系统的感染防控高级医学主管米歇尔·巴伦医生表示，正因为疫苗太成功，很多人已经忘记麻疹到底有多严重。
巴伦表示，随着一些地区的疫苗接种率下滑，目前德克萨斯、新墨西哥、堪萨斯和俄亥俄正在爆发麻疹疫情，另有16个州出现零星病例。墨西哥和加拿大也有疫情。
她强调，为了保护自己以及那些无法接种疫苗的人群（例如不到1岁的婴儿），接种疫苗非常重要。
巴伦指出，目前没有任何治疗方法能降低麻疹带来的并发症风险。罗伯特·肯尼迪等人所鼓吹的“天然疗法”——比如维生素A——并不是治疗麻疹的方法。
她解释说，这些只是用于治疗营养不良的手段，在极度贫困和儿童营养不良严重的地区被用于帮助感染麻疹的儿童。
那么，有什么办法能降低麻疹的连锁反应风险？答案是——根本别感染。
“疫苗可以预防所有这些并发症，”巴伦说。
